作者单位：西安音乐学院

本文推荐人：洪啸音乐教育网友tgyd

[摘要]   几千年来，我国的民族民间音乐有着良好的传统音律--民间纯律。但是20世纪20年代在学习西洋音乐的同时，却引进了五度相生律音阶。在40年代西方也改用了纯律音阶，并保留原有的民间纯律；我国当应立即改革，回归民族音律传统。

[关键词]  民间纯律   纯律   五度相生律

      从我国的学者们对几千年前的埙、 钟、 磬①，以及对现代民间音乐的测音研究表明②，我国的传统音律为“民间纯律”。这一音律体系同时也流传于包括欧洲③在内的世界各大洲④。

      于1921年北京大学音乐传习所、 1927年国立上海音乐学院成立后，在正规学习西洋音乐的同时也学会了他们当时所用的五相生律音阶。笔者多年搜集这方面的音响资料进行考证：在18世纪中叶之前欧洲一直采用民间纯律音阶。五相生律音阶，系两千多年前毕达哥拉斯的一项以数学的方式大致地说明音阶的计算方法;此后不久我国的《管子》一书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无论是欧洲或是我国在民间应用的还是民间纯律音阶。18世纪中叶之后在欧洲的学院之中逐渐使用五相生律音阶;20世纪40年代后又逐渐地改用了纯律音阶。但欧洲在民间音乐中却没有变，一直在应用民间纯律③。

      二音之间的振频比愈简单，其协和度则愈高。如纯八度为1∶2、纯五度为2∶3、纯四度为3∶4、纯律大三度为4∶5等。在古代最早了解到的可能就是纯五度为2∶3这一数值，这在当时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若按2∶3的比例以do-sol-re-la-mi的顺序相生四次，再除以4，返回原八度之内，可得64∶81，此即为五度相生律大三度之比。由此可知纯律的和声协和度高于五度相生律。再将纯律、 五度相生律大三度之比均算为小数，即1．25与1．265，差距较小。故在古代以五度相生律之近似值来以数学的方式解释当时所用的纯律是科学上的一个进步;但实际应用的还是民间纯律。大约我国在16 、17世纪，欧洲在18世纪，可能由于律学的发展及对古代上述记载的研究，我国在古琴上，欧洲在学院中开始使用五度相生律音阶。由于毕达哥拉斯认为四度音程的比率为3∶4，也将民间原用的fa微降成为现在学院中所用的fa。但无论我国或欧洲在民间仍用民间纯律，fa为微升。

     问题是：在20世纪中叶之后，我国在学院中由美声唱法老师来教民族唱法的学生，首先在民族声乐这一领域中逐渐地传播开五度相生律音阶。后来在学院的影响下，也传向了民族器乐。目前的情况是：又沿着音乐教育系统将五度相生律音阶传向了大 、中、小学;由不少录音资料证明，欧洲是分家的；属于学院的系统，自18世纪至20世纪40年代应用五度相生律音阶;40年代后期由大指挥家托斯卡尼尼倡导，逐渐地改用了纯律音阶。但由于原先的五度相生律音阶的影响，它的fa还是微底的，欧洲民间仍保留fa微高的民间纯律，看来他们是一直如此传下来的，与托斯卡尼尼的改革无关，不然fa为什么会微高呢？

     笔者在《关于民族声乐的继承与发展问题》一文⑤中发表了对郭兰英 、彭丽媛女士录音资料的测音结果，彭丽媛早期演唱《包楞调》的测音数据与郭兰英演唱《小二黑结婚》的测音数据同样近于民间纯律;而彭丽媛后期演唱《我们是黄河泰山》的测音数据却近于五度相生律。还可以从音响资料本身的和声协和度上，直接区分这两种律：无伴奏合唱《半个月亮爬上来》有两种版本，一种是CD《新疆好》⑥DISC1第11首;一种是磁带《中国民族歌曲经典（1）》⑦A面第11首。请读者辨别。另外，我国的民间 、童声及业余合唱的协和度往往也优于专业的合唱，也请读者们留意 ！由于音乐事业的发展，和声已无所不在，即使是独唱也有与伴奏间的和声关系，所以和声的协和与否，影响着整个的演出质量！

      这里谈的是我国音乐教育的大问题，上面所提，仅系以现有的音响资料为例而已，绝非针对个人，亦请同行们见谅！

      纵观我国目前的音乐教育，仅就和声协和度这一点来说，好像已成了反向！不进学院者协和度高;进了学院反而较差！而且会因旋律音高的变异，对民族风格也有影响！

      我国的广大农村、牧区，以及民歌、器乐、戏曲、说唱等，均应用民间纯律，有一个深厚的基础。笔者还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在多年教学龄前儿童小提琴的过程中，发现他门大部分演唱的是民间纯律音阶，fa是微升的。他们居住在城市，接触民间音乐的机会不多，若说是受民间音乐的影响;不如说是人的天性使然。加之，全世界的民间音乐均采用民间纯律，不更说明它是人的天性？民间纯律既有民族风格，又有协和的和声;既有广大的民众基础，儿童们又不学就会，故在我国推行民间纯律音阶是最有利的。笔者听过不少欧洲民族传统一派，演奏巴赫、维瓦尔地等人作品的录音，在协和度与技巧上都是很好的，故应用民间纯律绝不会影响我国在音乐技术方面的发展。问题是：目前在学院中已习用五度相生律，他们是专业音乐工作者，并经常地出现在电视、舞台之中，虽然人数不多，但影响很大。要达到这一目的，就须改革这一音乐教育体系，那将是一项不小的工程！以前是在学习西洋音乐时，于无意中有所失误；但若在讨论清楚之后，仍继续坚持，不思改革，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要进行这样规模的工程，就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考虑到目前人才的缺乏，笔者正在研究这方面的教具--《数码变律仪》。我们的重点是民间纯律;演奏海顿以后的西洋音乐还须应用纯律（仅fa一音之差），我们可以以传统的音律为主，兼学纯律等;如我国目前所用五度相生律;键盘乐器所用十二平均律等。笔者希用一种仪器，即能变换以上各种音律及转各调。请大家以此亲作鉴别，一验证笔者上述的有关建议；或提出其它不同的主张。加之，有了此类乐器，所有的音乐教师，均可用以自学及教导学生，使我国的音乐教育改革取得成果！

纯律试听： http://harmonymidi.shangwusou.com/

[参考文献]

①    黄翔鹏：《曾侯乙钟磬铭文乐学体系初探》，载《音乐研究》1981年1期。

②    李武华：《关于陕西民间的燕乐音阶及清乐音阶的测音与分析》，载《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85年3期。

③    李武华：《欧洲民间音乐的音阶调式传统问题》，载《音乐探索》1999年4期。

④    李武华：《关于亚非美各洲民间音律的一种学说》，载《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93年1期。

⑤    李武华：《关于民族声乐的继承与发展问题》，载《交响》1998年3期。

⑥    《新疆好》，安徽文化音像出版社出版发行。

⑦    《中国民族歌曲经典》，中国唱片广州公司、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联合制作。

(原载，[香港]《教育教学导刊》2005年4期。)